第九十四章 妖蛾子
《我在人間當鬼差》 魚目水/著 本章共 2102 字 更新于: 2022-06-06 16:05
“我…我想下去抽支煙?!?/p>
電臺終于不再發出聲音,司機也冷靜了一點,伸手去抓外套,然后下車,依靠在車門邊顫巍巍地吞云吐霧起來。
我有些煩躁地摸了摸脖子,為了省油,司機把空調給關了,雖然車窗都半開著透氣,但壓根抵不住這里的悶熱。
“砰”地一聲,我身旁的玻璃傳來輕微的震動,我轉頭看去,一只巨大的蛾子正趴在玻璃上,翅膀展開有兩掌之寬,兩根須翼晃悠著四處探動,數不清的細腿晃動攀爬著,支撐它肥碩的身體扭動。我最怕這種蟲子,瞬間頭皮發緊。
與此同時,向后看去我才發現,旁邊的大樹上不知何時也莫名其妙冒出來無數碩大的飛蛾!
因為它們翅膀的顏色大多都是雜亂的深褐色,幾乎與樹干融為一體,不細看壓根發現不了,它們匍匐在樹干上,時不時抖動一下翅膀,密密麻麻相互交疊著,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我們。
這種感覺讓我不斷心生厭惡,大叫著:“趕緊進來,都是蟲子!”說完就迫不及待地把我身旁的車窗關死,生怕一不留神那肥嘟嘟的大蟲子就鉆進了了。
那司機還傻楞在原地,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懂國語,不知所措地看著我。
直到一只飛蛾一個猛撲停在了他的脖子上,他本能一個激靈,猛地一縮脖子,但動靜大了些,樹上那些蛾子被驚得嘩一下全部振翅而飛。
一瞬間光線都暗了大半,司機驚得吱哇亂叫起來,上躥下跳拼命拿衣服拍打,又跟瘋了似的去抓自己的后脖梗子,把趴在上面的蛾子全趕下來。
一邊朝我們驚恐地大吼:“幫我??!幫幫我??!”
西田臉色大變,一個翻身從后備箱掏出一個滅火器,打開車窗對著司機一頓猛噴,蛾子們也被這白色干粉打得暈頭轉向。
趁著這個空擋,司機跟猴子似的躥進車里,坐到駕駛座上打火準備跑路。
那些蛾子像成了精似的,很快又調整好了狀態,各個張大了翅膀鋪蓋在車窗前,一個挨一個,一個疊一個,層層交錯,十幾秒鐘就把車子圍了個水泄不通。
就在這時唐樑猛地推開車門,走下車站定,那些蛾子似乎很怕他,紛紛讓開了一個缺口,但始終盤桓著不愿離去。
他陰沉著臉,周身散發著怒氣,一字一句道:“有怨說怨,有求道求,再敢作祟,你永世別想翻身!”
說完掌心就起了一團火,狠狠向盤桓著的飛蛾丟去,大火在燒得劈里啪啦,一聲凄厲的長嚎劃破天空。
他背對我們,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丟了個打火機出去,西田小聲提醒我:“要不要提醒一下唐先生,別釀成山火?!?/p>
我示意她別緊張,“放心,唐先生自有分寸?!?/p>
果然大火只在空中燃燒,一個火星子都沒落到地上,空中只零零落落飄散著已經化成碎片的飛蛾組織。
這招殺雞儆猴一出,剩下的飛蛾也似驚弓之鳥般四散開來,很快就讓出一條路來。
司機不敢逗留,一腳油門踩下去就飛駛出這污糟地,口中不斷念誦著阿彌陀佛,神仙保佑之類的話。
一路磕磕絆絆向山下駛去,那些蛾子又不知道藏在了哪里,一瞬間竟都毫無蹤跡。
我這才呼了口氣,擦了擦滿頭汗水,無意間瞟了一眼車子的后視鏡,這一看卻嚇得我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出來。
后視鏡里清楚地倒映著一個女人,一身青色長褂,長發垂落遮去了大半張臉,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正透過發絲一動不動地盯著我,而且無論我們車子怎么開,后視鏡里的那個身影大小始終不變。
就像,在緊緊跟著我們似的…
難道只有我能看見嗎?為什么沒有一個人出聲,為什么只瞪著我!我越想越慌,越慌越覺得后視鏡里女人的臉色越發鮮明紅潤,像要活過來似的,而那對死瞪著我的眼珠子也愈發怨毒起來。
“別往后看?!碧茦诺穆曇衾洳欢≡诙呿懫?,將我的注意力拉回。
我支支吾吾想說什么,他只給了我個眼神,搖了搖頭。
聽他的總沒錯,我不再去糾結后視鏡的詭異人像,閉上雙眼,心里念著清心咒,讓自己一點點冷靜下來。
那個人影并沒有阻撓我們,下山的路走得格外順暢,車子開到麗水灣附近的加油站時,剛好所有的油都耗盡。
這趟有進無險的旅程也畫上了句號,重見天日的司機正在和西田吵架,說什么也不干這活了,他要辭職回家陪老婆孩子,這輩子都不想靠近什么山啊樹啊的地方了。
普通人遇到這種事害怕也是無可厚非的,西田被他一連串不帶喘氣的香江話給說蒙了,最后也只能頭疼地答應,干到這個月底,允許他辭職。
司機這才不再罵罵咧咧,又恢復了和藹可親的樣子跑去給車加油,最后趕在天黑前把我們都送回了棺材樓。
一開門,袁震業正端坐在客廳,一邊翻書一邊抿茶,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。
“幾位去了哪里,怎么一天都不見人影呢?”他的聲音有些暗啞,低著頭,眼睛卻直直地盯著我們。
“不然大家開個會吧,交流下各自的發現?”西田在一旁提議道,“之后還是要聯手辦事的,還是提前了解清楚的好?!?/p>
“可以,也省得袁先生耗神耗力地試探?!碧茦藕貌槐苤M的坐到袁震業對面淡定說道。
袁震業的臉色陰了一下,隨即呵呵笑了兩聲:“既然唐先生如此坦誠,袁某也不藏著掖著了?!?/p>
“這里藏了個女鬼,二位可知?”
我點點頭,“這整個房子就是個法陣,為了困住那個鬼?!?/p>
“對嘍?!痹饦I意味深長地露出一個微笑,“左老板的意思,不能把這只鬼放跑了,咱們得繼續鎮?!?/p>
“為何?”唐樑挑了挑眉,“為什么要給自己留個禍患,不直接解決了?”
“我們只是幫事主做事,因果緣由又何必打聽,小友難道連這點基本的道理還不懂?”袁震業依舊保持著偽善的微笑,語氣卻開始變得咄咄逼人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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